第(3/3)页 陈冬河心里一松,有奎爷这句话,他就放心了。 猫有猫道,鼠有鼠道。 在县城这片地界上,奎爷的消息网确实比王凯旋的官方渠道在某些方面更灵通、更深入。 尤其是在那些见不得光的角落。 看看天色不早,日头已经爬得老高,陈冬河起身告辞。 他还得赶去供销社扯白布、买烟酒,然后尽快赶回陈家屯。 堂哥的丧事,他是主心骨之一,不能离开太久。 奎爷也不留他,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 日头蔫巴巴地斜挂在西天铅灰色的云层里,没什么热乎气儿,只把陈家屯坑洼的土路照得一片惨白。 陈冬河弓着腰,蹬着那辆“永久”二八大杠一路往回赶。 车轱辘碾过冻得硬邦邦,化开又结起浮土的车辙沟,颠得人骨头缝发酸。 正是猫冬的时节,屯子里静得出奇,屋檐下冰溜子化水的嘀嗒声清晰可闻。 树上的老鸹懒得叫唤,远处谁家院门里偶尔传来几声懒洋洋的狗吠,四下里一片死寂,连空气都像被冻住了。 他把车戗在堂哥家低矮的土坯院墙边,小心翼翼地从车后座往下卸东西。 一卷刺眼的白粗布——这是赶制孝帽,孝带和挂门楣“挂楂”用的。 两瓶贴着红纸标签的廉价地瓜烧。 一条“丰收”牌香烟。 他把这些东西堆在屋檐背阴的墙根下。 那白布在灰墙土瓦的映衬下,白得扎眼,像在无声地提醒着屋里的未亡人和这满屯子的愁云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