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万恶渊下自从开出了一顷紫澄澄的兰花湖,鉴于魔界气候特殊,湖上空总是湛蓝和浅碧色相间的奇异景象,似一块碧蓝色的上好冰种翡翠般绮丽。 掠过盛开兰花带露的叶稍,白悠兮腾云赶到竹屋边,原本应该服侍在阿音身侧的两位魔姬皆皆跪倒在屋外,迎候白悠兮之时皆皆抖得跟筛子一般,额头尽是冷汗。 “里头那位如何了?” “回尊上,阿音上神误食了奴婢采的红蛇果……奴婢不知红蛇果和兰花露相冲有毒……奴婢该死!奴婢该死!” 白悠兮望了两位魔姬一眼,轻轻推开竹屋门,见阿音已经幻化出了蓝光粼粼的鲛尾,如鱼儿被冲至沙面搁浅一般拍动着尾巴打滚成一团。 鲛人本性极恶,面有獠牙,只有经过驯化的鲛人方有机会得灵性,开灵窍,更别提被白莲神女选中陪伴在身侧。 ——阿音该是费了不少功夫的。 白悠兮小心靠近,只见阿音双眸发红,口中白色獠牙尽显,弯而尖锐的指甲隐藏在手中的趾蹼间,他双手抱住自己的头,将脸埋在一头湛蓝海藻般的长发之中,甚是痛苦。 “阿音?”白悠兮轻轻喊着,想要靠近。 阿音呜咽着,听闻白悠兮的声音只将身体蜷缩得更紧,他艰难地将一颗晶莹的小石头般的东西喂至自己口中,白悠兮一把捉住他的手,想看清楚是什么,他却发了兽性,将白悠兮一把推开,长长的指甲在白悠兮手背上割下一道口子。 “阿音,是我!” 他却不听,只是颤抖地将自己抱成一团,白悠兮也不知何药可解其毒,只晓得自己身上流的神之血液能让婴宁起死回生,便将手背上的口子划得深了一些,挤出血珠子来。 她坐到床边,坐到阿音的鲛尾之上,将其压住,一手捏过阿音的下巴,一手捉住他的手,费力地将手背上缓慢流下的朱砂色滴入他苍白的唇边,划入他唇齿内。 阿音仍痛苦挣扎,呜咽咆哮之声不止,门外的魔姬不敢上前,不知所措,只颤声道:“尊上……尊上贵体……如何能……” 白悠兮待两滴血液落入阿音口中,自己吮吸伤口片刻,微微叹了口气,道:“无妨,你若是心疼本尊,大可放你自个儿几碗血给本尊补补身子。” 那魔姬吓得又是噗通跪倒在地上,只一味磕头求饶:“奴婢知错了……求尊上饶了奴婢的命!” 白悠兮嫌她吵嚷,挥袖将门掩上。 再看阿音时,他已不再闹腾,只闭上了眼安安静静侧躺着,脸上皆是血痕,想来都是他自己抓的,如扇的睫毛微微颤动着,苍白的唇边带着几抹鲜亮的血色。 白悠兮望了望他因挣扎而惨不忍睹的鲛尾,见他还未有力气讲话的模样,从一旁端来热水,挤干了手绢替他擦拭脸部和鲛尾。 她正要拿着布欲擦拭鲛尾之时,却被阿音的手捉住了。 阿音缓缓睁开冰蓝色的眸子,那眸中有万里明净天空之下的汪洋大海,纯澈得毫无杂质。 “姐姐……不必麻烦了……” 他此刻声音虚弱,手中的力道却未减几分,甚是坚定:“阿音谢过姐姐好意……只是,我们鲛人族的规矩,只夫妻可……互相擦拭鲛尾。” 白悠兮闻言,便将手绢放回盆中,似无意问道:“非白莲神女不可吗?” 阿音有些窘迫,只嗫嚅:“不,神女她并非我……” “我是说,阿音,你喜欢的,非白莲神女不可吗?” 阿音紧闭了眼,神情苦涩。 “你服侍在她身边多年,替她做了那么多事,定也替她挡了不少灾祸吧。甚至,不惜舍去灵力,下到凡界化身作阿蓝,当一个脏兮兮的傻子,也要替她想方设法地除去我。即便我离开了神界,离开了兰陵,也要除去我。” 阿蓝摸索着捉住了白悠兮的手。 “我不奢求你原谅我,在成为阿蓝之前,我从未有过姐姐,也从未有谁关心我至此,那些温暖是我在神界体会不到的……你杀我,是应该的。”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软力掰开,那颗粽子糖便安安稳稳被放在白悠兮的手心。 “我在神界南海,从未尝过糖的甜味。也未曾晓得,尝不到甜头的滋味是那么难受,曾经咬咬牙便能熬过去的痛楚,会成为致命的伤口。” “可是对神女……我们鲛人族,认定了一个便是一生一世,永生永世。她生数万年,我便要陪她数万年。她若逝去,我也将一同化作风花雨雪,誓死追随。” “真的对不起,对不起,姐姐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