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再位之人,怕是早就忘却了初心,如今只晓得要如何谋住自己的位置,哪里会去想旁的?”周梨叹了口气,“那食君之禄分君之忧,其实就是天大的笑话罢了。” 随后看朝白亦初,瞳仁里满是真挚:“我们要在这个世道生存,总是不能独善其身的,我们也不求做个什么好人。但是阿初,往后你走远了,我也求你不要忘却你的初心。我想我爹给你当初取这个名字,是希望你一直待我如初,然我如今却希望,你这心底终保持此刻的清醒,到时候莫要被那权利富贵迷了眼睛。” 白亦初听着周梨的话,有时候总觉得她明明和自己一般年纪,却能想很多长辈们才会考虑的问题。 他认真地看着周梨,等她说完后才笑起来,“你真是个操心的命,我是什么人你心里还没数么?我求我所求,但却也不会去害谁。”当然,如果对方一定要为难,那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。 但是这些他没同周梨说,因为两人心中都有数的。就像是周梨说的那样,不去主动害人,但是有人害他们,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,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解决掉。 因为世道就是这样,他们想要活着,又要活得好,怎么可能保持一身清净?不沾半点污浊呢? 反正要周梨像是云长先生那样,她是做不了的。 她就是个俗人。 因为要临近腊月了,杜屏儿要出嫁,又要忙着过年,家里自然是忙了起来。 周梨本意是打算再雇两个长工回来,可元氏觉得家里其实也就忙这一阵子,到时候忙过了,大家也是闲着的,总不能白养两个人。 又道这一两年来,银子越来越不好挣。 周梨想着云众山他们也还没音讯,自己那银子多半也是撒了水里去,便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 她虽手里有钱,但往后要花的地方多了去。 这日元氏不得闲,只叫她去城外帮忙还愿。 正好白亦初也在家里的,周梨只喊了莫元夕一起,让白亦初帮忙赶着驴车,一起到城外庙里去。 这头毛驴是当初白亦初用柳小八卖狼皮分来的钱买的,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垂老了,走得慢吞吞的,白亦初在前头赶车,周梨和莫元夕穿得厚厚的坐在车板上,“过了这个冬天,让它休息养老算了,这么多年来,在咱家一年三百多天,没有几天是得闲的,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和元姨他们去市场上买菜,也是辛苦。” 她这话是和白亦初说,转头又跟莫元夕说:“换两马车也好,冬天不用这样受罪。” 莫元夕以为她冷了,把自己的手炉也往她手里塞去,“早该换了,就是夫人舍不得。” 白亦初在前面赶着驴车,只见着路边树上都挂满了冰凌,那风一吹便断裂开,直接砸落在地上,堆积得厚些的地方,很是容易叫车轱辘打滑。 他索性跳下车,“你俩坐稳了。”只瞧着这被大树包围着的路,一眼望不到尽头,时不时有冰凌落下来,车注定是不好走了。 周梨和莫元夕挨近了一些,再度觉得买马车的必要性,还说轮子到时候多使银子,要打好的。 正说着,在前面牵着毛驴的白亦初忽然站着不动了。 但驴车却惯性地往前滑去,周梨坐在车板上,生怕白亦初被撞着,只朝他开口喊:“你怎么了?” 却见白亦初回了头,做了个禁声的动作。 说起来周梨他们逃过灾躲过难,但是山贼这种事情还没遇着过,如今见着白亦初这行为举止 ,一颗心忽然也紧张了起来,只瞧着这四周的树林,安静得可怕,那冰凌断裂的声音,像极了刀子出窍。 她下意识捏紧了莫元夕的手,给了她个安定的眼神。 随即白亦初忽然喊她二人下车来,自己则往那老驴屁股上狠狠摔了几鞭,老驴一吃痛,叫着朝前跑去了。 “走!”白亦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随即选择进了那旁边的结满了冰凌的林子里。 三人找了个被冻得僵硬的小沟渠藏住,不多时便听得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,似有马蹄踩在冰凌上的断裂声。 就在周梨以为安全的时候,那些人忽然又折回来了,“搜,肯定是藏在这附近了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