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不要提醒他了,就让他多开心一会儿吧。 半晌,宴云笺轻轻碰了下眼尾:“多谢你,姜姑娘。” 他面对着她,语气极其认真,那种郑重其事,连被遮住的双眼都似有透视之感,仿佛被他望着一般。 姜眠看他满身清冷骨,坦坦荡荡,心中微微一动,说不上是虚还是什么,岔开话题,“宴云笺,我见你总是覆着眼睛的时候多些,为什么呀?” 宴云笺应了一声:“我的眼睛沾了毒,每见阳光……” “见阳光会痛是不是?” 他迟疑,轻道:“嗯。” 相处这么多时,姜眠对宴云笺的性子也有点点了解,能让他低低应下一声的苦痛,那一定早已万般难熬。 她想也没想,立刻道:“那你现在快系上。” “没关系,在室内好些。” “那也系上。” 宴云笺只得照办。 姜眠凑近些瞅,他脸色尚可:“宴云笺,我以为你眼睛受伤只是……竟然还会一直疼?我要没问,你都不说么?那怎么办……” 找太医院没用,不会有太医敢治,她本想等姜重山回来,从他那请个好大夫给宴云笺医治,可现在他却要辛苦再熬。 她伸手碰宴云笺,又不太敢,只轻轻点了点他覆眼布带,“这是什么毒?” 宴云笺轻躲了下,摇头说:“不知。” 姜眠软声央道:“你知道的,你知道吧?你告诉我,我才能早点想办法。虽然我也能自己查,但是怕让人看出来,而且我查哪有你直接说快,你就要多遭罪了。” 宴云笺:“但……” 姜眠扯扯他袖口:“快说,说吧,不要但是、然而、可是这些。” 宴云笺却真的很难启齿。 他没预到她竟不依不饶追问至此,这不仅仅是说出一个答案,如果她只为满足好奇心,倒也罢了,此时此刻,他回答她的问题,就是一种索取。 索取,比付出更需要敞开心扉。只有极亲近的人才能有此权利。 姜眠看他仍沉默,想了想,说:“你是不是觉得如果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毒,我就会去想解毒的办法,就好像成了你向我要解药一般?——当然不是这样啊,我知道了怎么能不管,会吃不下睡不着的,你告诉我,让我少担心些嘛。” 宴云笺失神两息,最终低声:“姑娘,此毒名为鸩蓝雪。” 鸩蓝雪,姜眠用心记下。 她望着他,“那现在……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好受点?” 宴云笺温柔道:“我遮住便很好。” “遮住就行吗?你等我一下。” 她很快回来,手势轻柔解下宴云笺覆眼的薄薄布料,那料子极为粗糙,拿在手上甚至透手,遮光效果差得很。 “你用这个,这个布料厚实却很软,不会磨到皮肤,遮光还好,”姜眠把刚拿的布带系上去,“而且这个外表看起来很朴素,别人看不出什么。” 眼周围上柔软布带,轻的如天边的云,带着珍惜意味阻绝阳光,削减大半刺痛之感。 天上的阳光没有了。 她身上的光,却明亮温暖,比日光刺目。 宴云笺微微仰头,修长鹤颈上喉结滚动了下。 欠她的,只怕此生还不尽了。 第(3/3)页